曹颖甫医案

案例概述

同乡姻亲高长顺之女嫁王鹿萍长子，住西门路，产后六七日，体健能食，无病，觉胃纳反佳，食肉甚多。数日后，日晡时，觉身热烦躁，中夜略瘥，次日又如是。延恽医诊，断为阴亏阳越。投药五六剂，不效。改请同乡朱医，谓此乃桂枝汤证，如何可用养阴药？即予轻剂桂枝汤，内有桂枝五分，白芍一钱。二十日许，病益剧。

诊治过程

诊察与辨证

长顺之弟长利与余善，乃延余诊。知其产后恶露不多、腹胀，予桃核承气汤，次日稍愈。但仍发热、脉大，乃疑《金匮》有“产后大承气汤”条，得毋指此证乎？即予之，方用：

• 生大黄五钱
• 枳实三钱
• 芒硝三钱
• 厚朴二钱

用药与反应

方成，病家不敢服，请示于恽医。恽曰：不可服。病家迟疑，取决于长顺。长顺主予服，并愿负责。服后，当夜不下，次早，方下一次，干燥而黑。午时又来请诊，谓热已退，但觉腹中胀，脉仍洪大，嘱服原方。实则依余意，当加重大黄，以病家胆小，姑从轻。次日，大下五六次，得溏薄之黑粪，粪后得水，能起坐，调理而愈。

按语

独怪近世医家遇虚羸之体，虽大实之证，不敢竟用攻剂。不知胃实不去，热势日增，及其危笃而始议攻下，惜其见机不早耳！

诠解

产后亡血伤津，元气大虚，以虚证多见，但也有实证。本例患者产后饮食不节，以至食滞胃肠，气机不畅，瘀血壅滞不下，阻于胞宫，而见恶露不下。治当急则治其标，泻热除积。积滞已去，气血调畅，则恶露自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