五十二、肾火齿痛案

案例描述

易思兰治一人，患齿病，每有房劳，齿即俱长，痛不可忍，热汤凉水，俱不得人，凡有恼怒，痛亦如之。一年前尚轻，十年后殊甚，每发必三五日，呻吟极楚，竟绝欲。服补肾丸、清胃饮，俱不效。一日疾作，七日不饮食，诊其脉，上二部俱得本体，惟二尺洪数有力。此肾经邪火盛也，也滋肾饮食之，且嗽且咽。下二盏，随觉丹田热气上升，自咽而出。复进二盏，其痛顿止，齿即可叩，永不再作。其方黄柏三钱，青盐一钱，升麻一钱，水五盅煎汤，频漱之，咽下。

按语

易氏自注云：“肾脉不沉濡而洪数，是所不胜者侮其所胜，乃妻入乘夫,肾经中已有邪火矣。如遇房劳,则相火一动,邪火上冲,故齿长而痛也。又,肾者肝之母,肝者肾之子,肝主怒,怒气一发,则子益母气,木来生火,而火愈炽矣,齿岂不长而痛乎……故用黄柏为君以滋肾水,泄肾火。青盐为之引,升麻升出肾经火邪,肾脏一清,齿自安矣。”

这段话全是用五行生克对肾火齿痛作解释,初学者可能尚难领会。其实，齿者骨之余，肾主骨，故此处之肾实亦指齿而言。洪数脉为火盛,心属火,故尺脉见洪数为心火入于肾宫,称之为妻入乘夫。此火久伏于齿髓至深之地，不同于牙周炎，决非单纯清凉药所能折服，故服清胃饮无效。此症属于火郁,火郁本应发之,不发之则火仍内伏,故服补肾丸(当是指《沉氏尊生书》中治腰痛之补肾丸)亦无效。至于最后之滋肾丸,方中有黄柏,能深入骨中以泻热,也就是入肾泄火;又有青盐,乃清火降火之品,能入血分清湿热,消瘀赤。升麻则阴中升阳,能从血分中提热外出,大有火郁发之之义,故服后有捷效。

解释中所谓“夫”、“妻”、“心”、“肾”等语,从整体观论之,固然可以,若只就疾患局部论之，则肾即指齿髓，心指发炎，妻来乘夫，即火伏齿中。明乎此,则学习中医,自能心领神会,毫无捍格。余曾用此方治愈多例牙痛,俱按此思路用药,效果甚好,但末有一例属于房事过度者。本患者因齿痛已绝欲，但仍能“一日疾作七日不饮食”。也说明了齿痛的复发与加重,与房事虽有关系,但却不是绝对的。